【睡前消息565】茅台元宇宙+网易氪金=赌场
大家好，2022年3月19日星期日，欢迎收看565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话题。
2023年的第一天，茅台正式上线“元宇宙”APP——“巽（xùn）风”。督工，你怎么看待茅台跨界搞元宇宙项目？
“巽风”平台上线的时候，茅台董事长丁雄军是这样描述的：“要用巽风将把千亿茅台在数字世界再做一遍。”
仅从这句话看，茅台的确是想建设一个宏大的元宇宙空间。但接下来，茅台公司找网易联合开发了巽风APP，熟悉游戏行业的人就该觉得不对劲了。最后做出来的东西，果然毫不意外，就是一个网易血统的氪金手游。
再看网易这边，老板丁磊说“希望在不远的将来，每个人都能够体味巽风虚拟世界的自由，充分发挥自己潜能，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价值。”听起来他想做一个略有“开放世界”概念的游戏。
但就算以网易收费游戏的标准来衡量，巽风的画面也太简陋了，玩法也太单调了，甚至根本就不能算游戏。一个正常的电子游戏，主要的功能应该是给玩家提供体验，积分和任务都只是加强体验的工具。而这个巽风游戏，玩家唯一的目的是完成任务，参与每日活动，通过答题或者寻宝拿到“巽值”。
打卡任务每周重置一次，花样不多，比如捡树叶、抓流浪猫、采摘小高粱、开箱子，都是一些低龄操作。有玩家形容，重复做任务，仿佛是在游戏里打工，可惜他们拿不到茅台酒厂的编制和工资。
玩家完成任务，可以获得奖品，包括茅台酒兑换券、茅台发布会主会场门票、数字藏品。不过最重要的是“巽值”排名要靠前，然后才有机会获得新版茅台酒的购买资格。
1月5日，贵州茅台宣布，在巽风APP上线29999份兔年茅台酒，巽值排在前1万的用户有原价购买权，1万到3万之间的用户，有50%的概率可以原价购买一瓶。这立刻给巽风APP吸引了海量的闲人，以及更多的挂机程序，上线2天，巽风注册用户突破100万。
2月4日，茅台推出二十四节气酒的第一款：53度的立春酒，500毫升2899元，100毫升定价569元。
立春酒是一个同时继承了网易茅台两方面商业基因的创造。茅台方面表示，向巽风APP投放11万份立春酒，其中500毫升的3万份，100毫升的8万份。这种立春酒不能通过主流的茅台销售软件“i茅台”购买，也不供应线下经销商，只允许巽风APP玩家凭借1月份积分榜排名购买。
要上积分榜，仅仅靠在游戏里抓流浪猫、收高粱是没机会的，必须拿出现金购买充值卡才能提升排名。茅台光环加上网易的诱导手法，在巽风APP内制造了热烈的氪金气氛，有人花5000块砸充值卡，也没排上购买资格。
5000块充值卡，价格已经超过茅台酒了，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付款呢？
因为茅台通过限量发行新品酒，制造了一个泡沫不会很快破裂的投机市场。茅台近几年发布的生肖酒，市场价格在3600元左右，最便宜的虎年生肖酒大概3200元，最贵的羊年、马年生肖酒，要两三万一瓶。
今年的兔茅也不例外，官方指导价格每瓶2499元，正式发售前夕炒到6000元一瓶。后来价格回落，线上平台的售价也在3600到3900，比指导价高了一千多块。这次新开发的二十四节气酒是茅台开发的新系列产品，而且只在巽风APP里发售，人为的稀缺性更强，炒作空间更大。所以，有一批投机资金早就盯上了巽风积分，想趁着刚发售赚一波。
其中一部分资金也许是赚到了，但随着投机资金越来越多，形成了踩踏效应，之前已经投入资金的玩家为了避免被挤下排行榜，所有投入都浪费掉，不得不继续买积分卡，最终导致每瓶酒的投入，远远超出了限量酒的市场价。
对于这种现象，茅台和网易公司肯定都会假装不知道，说玩家都是自愿投资的，和我们没关系。但背地里，网易拿出丰富的经验，利用游戏规则烘托炒作气氛，拼命鼓励买卡冲榜。可以说巽风元宇宙游戏根本不提供娱乐，而是利用茅台酒在现实世界的投机性，建造了一个虚拟大赌场。
如果说这个赌场和澳门有什么不同，就是庄家抽水率超高，拿走了一半以上的赌资。如果市场监管总局如果不严厉查处，如果税务总局不对巽风游戏严厉加税，我担心这生意越做越大，最后澳门特首拉着赌场老板跑到全国人大告状，抱怨茅台和网易抢了澳门人的独家福利。
开赌场虽然赚钱，但终归是半黑半白的下九流生意。茅台酒靠现实社会也赚得不少了，为什么还要和网易合伙搞元宇宙骗局？
从茅台酒厂自身的利益来看，主要目的是越过其他中介企业，直接操盘，收割最终用户的投机性资金。
2020年之后，茅台酒厂的年产量超过5万吨，不再需要授权贴牌的酒厂帮助自己占据市场。所以2019年茅台发布公告，全面停止各子公司定制贴牌业务。同时也停掉了自己产品线上一些低价产品，准备把5万吨年产量都变成高价投机筹码。
与其同时，茅台发现，增加限量的产品类型，可以助长市场的投机心态，把一个投机大市场分成几十个投机小市场，分别控制，避免砸盘滞销。2014年茅台开始推出生肖酒，当时普通飞天茅台出厂价819，马年生肖茅台做了一个限量350吨的操作，就能卖到849元。而市场投机资金也很默契地接下了茅台的投机筹码，爆炒马茅，曾有一天暴涨1000元的市场传说。
之后，每年茅台都做生肖酒，加上其他的限量品种，茅台酒的投机性越来越强，不断有自作聪明的投机者带着资金进来，给茅台送钱，也给后面的人烘托气氛。从2015年开始，茅台利润稳步上升，用了8年时间，从每年200多亿快速爬升到800亿以上，这才有了A股第一市值的神话。
2021年，茅台迎来了新董事长丁雄军。他坚信利润曲线可以保持当前的斜率，而且还可以再陡峭一点，提出了2025年营收2000亿的目标。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丁雄军拿出了两个方案，一是扩大直营渠道，不让经销商分成。二是增加新品类别，利用新的投机花样来提高投机热情。
一开始，这两条路线是分别推进的。搞十二生肖酒，搞24节气酒，这是增加投机花样。2022年3月茅台推出线上销售平台“i茅台”，这是绕过经销商，自己赚钱。到了2023年，茅台显然觉得两条路线要互相支持，所以找到了网易，一拍即合，造出了巽风APP这个野蛮赌场。通过网易的设计，茅台投机活动在炒作和直销之外又加了赌博和氪金要素，实际上发展成了非法集资，把21世纪中国商业的所有阴暗面都集合到了一起，不仅保证了所有茅台酒能高价出货，还把大多数投机者的资金最终吸纳到游戏氪金账户。
茅台收割社会投机资金获取利润，效果的确很好。但还是前面的问题，就算不折腾这些花样，茅台的利润也很高了。作为一家国有控股企业，为什么要全方位挖掘商业阴暗面去提升利润呢？
从利益角度推测，最能驱动茅台不择手段拼利润、拼股价的力量，就是贵州的财政——快被地方债压倒的财政。过去十几年，贵州建设了超过需求的交通设施，开发了超过人口需求的房地产，拍脑袋建设了各种科幻级的文旅项目，最后除了来买单的客户，什么都有，所以地方债爬到了万亿级别。
这些债务，各级政府和国企当然会赖掉一部分，比如说我们熟悉的独山县，承包商和债主已经懒得去要债了，反正去了也只能要到荒废的房子。又比如说年初遵义道桥集团公开宣布债务展期，150多亿贷款等20年再还，而且接下来十年只给利息，不管本金。
但贵州的债务也不能全赖掉，因为贵州现在大多数地市的税收加上转移支付，不仅不够还债，甚至连当下的财政都很难覆盖，必须继续融资才能发出工资，才能创造政绩。如果一下子把所有债务都赖掉，信用破产，全国的金融机构都拒绝和贵州打交道，贵州大多数地区的财政还是会立刻崩掉。
所以，贵州必须给债主提供一些看得到的现金流，以及一份说起来能让人放心的资产担保，才能在绝望中维持脆弱的债务经济。
现金流首先来自茅台。2021年全年，贵州茅台上缴的的各项税费是446亿。2022年中国经济明显不如2021年，但是前三季度，贵州茅台支付的各项税费是482亿，已经超过了2021年全年，增长率随便估算一下也有30%左右。
另外，贵州茅台一般每年分红一次，6月或7月进行。2022年末，茅台增加了一次特别分红，开了一年分红两次的先例，全年分红总额达到547.51亿，比2021年全部净利润还多。这其中60%划归了贵州国资系统。
除了现金流，茅台的股份也在悄悄地转手，应对一些最逃不过的债务。24）2019年12月，茅台集团按照省国资委要求，向贵州省国有资本运营有限责任公司划转5024万股，正好占总股本的4.00%。
这部分股份，加上贵州国资和母公司之前持有的股份，合计比例是4.96%，正好少于5%。法律规定，持股5%以上股东在减持前需要提前披露信息。贵州国资的持股比例压在5%的边缘，显然拿了股票就是要自由套现的。
2020年，贵州国资陆续减持套现718亿。2020年12月，茅台集团再次向贵州国资无偿划转4%的股份，换算成市值是1055亿，让贵州国资的持股比例回到了微妙的4.96%。2021年一季度，贵州国资再度减持套现39亿。
2021年9月，茅台集团10%股权无偿划转给贵州财政全资持有的金融控股集团。这部分股权的用法，想来也和之前差不多。
除了股市，贵州还利用茅台的信用在债券市场融资。2020年9月，贵州省政府批复，要求茅台集团买下贵州高速14.7％的股权，转让价150亿元，全部现金支付。与其同时，茅台集团发行150亿公司债券，用来筹集现金送给贵州高速系统。茅台集团在保持市值不崩溃的前提下，为了贵州债务经济已经竭尽全力。
但是，除了茅台之外，贵州本地始终没有培育出能持续赚钱的可靠产业，所以债务压力还是一天比一天沉重，贵州财政系统不得不要求茅台集团创造更多的现金流，为此商业上打点擦边球也可以接受。反正茅台酒很大程度上已经是投机筹码了，再往赌博的方向走一步也不算更堕落。这就是巽风元宇宙项目和24节气酒的由来。
5年前，我在西南某个落后地区，听到过地方主官发感慨，说我们这个穷地方，资源耗尽，没农业，没平地，上级还要发展经济，为什么不能把澳门的赌场专营权分给我们一点呢。澳门那地方靠海，过去有工业和外贸传统，不搞赌博还可以搞点别的，我们这个地方可是真的搞不了别的。
听到这种话，我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没法反驳。
3年前，我去贵州拍摄独山县的各种奇观，看着一个县用400亿债务做出来的各种不靠谱项目，再次想起了那位干部羡慕澳门赌场的言论，好像有一点道理。因为造那么多毫无用处的水泥丛林，把外地投资者、金融机构和施工单位的钱都骗进来不许走，似乎和赌场也没什么差别，还不如摆到明处来赌。
2023年的今天，贵州最不差钱的茅台真的开了赌场，但也不算摆到明处，而是套了一层网易游戏的皮，先在游戏里氪金一轮，再拿现实中的投机筹码当诱饵，想在茅台的财富光环上多割几茬韭菜。这次我是真的不支持贵州搞赌博了，因为几万亿的债务和茅台拼尽全力搞出来的现金流证明，贵州这地方就是不适合本地搞大投资，投的越多，最后要填的坑越大，弄不好连水都污染了，茅台的神话也讲不下去。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案是承认现实，趁着石漠化还没有毁掉贵州生态，把大多数劳动力转移出去，让他们像明清时代的祖先一样，去更适合搞经济的地方生活。至于那些过度建设的文旅奇观，那些盲目投资的房地产，留在原地慢慢变成废墟挺好，不要再假扮债务抵押品了。茅台这个企业不是完全没价值，但如果你想让它变身印钞机，背起整个贵州的债务，最终一定会把茅台逼上邪路，连原来那点文化价值都毁掉。
当然贵州省未必认同我的观点， 21世纪经济报道2月份的新闻，提到了两个数据。
一是贵州省发改委公布了2023年拟推进实施的2500个重点民间投资项目清单，总投资1.2万亿。
二是其中超过80个项目涉及白酒，至少17个项目的年产量超过万吨。比如说董酒就要搞一个4万吨白酒项目，加起来差不多要新增30万吨白酒产能。
1.2万亿投资，说明贵州省还是不死心，想通过全面投资来赚钱翻身。而17个万吨级别白酒项目，说明贵州全省都想培育自己的茅台集团。
我稍微计算一下，30万吨白酒，就是3亿公斤，6亿斤。在年轻人喝白酒越来越少的年代，如果这么多酒厂都想通过白酒赚大钱，像茅台那样缓解本地债务压力，怕是每个酒厂都要搞出自己的巽风元宇宙，用赌场的方式把酒变成投机筹码。到时候几十个贵州酒厂能不能赚到钱我不知道，反正网易烧投资会烧到烫手，这里我预祝丁磊先生财源广进了。
上周3月7日，国务院秘书长肖捷解释本次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其中一条是：
“中央国家机关各部门人员编制统一按照5%的比例进行精减”。
562期节目我们刚刚分析过公务员终身雇佣制带来的财政压力和社会问题，督工你怎么评价中央机关压缩5%编制？
我反对公务员待遇超越市场水平，反对终身制，反对按照户口分配招聘名额，更反对“京内生源”拥有进入中央机关的优先权。但我并不认为中央机关编制太多，权力太大。相反，我认为中央机构公务员的编制还可以再多一点。
中国政府网和中央编制网可以查到各部委的机构和人员编制规定，虽然不是最新文件，但也能用来确定大致规模。这一次改革之前，科技部是364人，文化旅游部是500多人，农业部是700多人，市场监督管理总局是800人，自然资源部不到700人，加上外派机构勉强超过1000。
作为对比，一个中等县的公务员编制是1500到2000，另外还有实际上相当于公务员的上千个参公事业编给各个行政部门干活。粗略地说，两三个中央部委的公务员数量才相当于一个县。
国务院直属机构和组成部门的数量，加起来差不多是40个，折算下来，部委公务员数量也就是相当于20个县，加上从下级单位借调人员差不多能相当于30个县的公务员数量。而中国有2800个县区级行政单位。对于14亿人口的国家来说，中央公务员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和美国对比一下，虽然美国人口只有中国的四分之一，但是常住华盛顿和郊区的联邦雇员数量差不多有30万。
当然，各部委还有自己的地方直属机构，但数量不多。在各个地方政府内部，也有很多接受垂直领导和双重领导的单位和人员，但这部分公务员在人事和财务上和中央部委关系不深，隔了好几层，不能直接指挥。部委公务员和基层之间，往往是上面层层发文件，下面层层想对策，在博弈中找到一个不稳定的平衡，明显影响了行政效率。
所以，我认为，中央公务员的数量不应该压缩，而是应该成倍扩张。很多事情本来不需要层层发文件，相互制约搞内耗，而是应该用法规明确部委和地方政府的权力界限，直接由中央机构派人来执行，来监管，顺便也让中央公务员了解地方情况。
过去中国强调部委垂直领导的“条”和地方行政单位的“块”相互平衡，原因是大多数地区还处于农业社会。农业社会的经济和社会差异比较小，可以把各地区拆成比较均匀的县级“块”来管理；同时农业社会需要专业化管理的事务不多，地方政府靠通用公务员能落实大多数上级指令，不会涉及太多技术问题。
现在中国已经完成了工业化，各地区差异巨大，财政上彼此切割，没必要再强行维护农业时代的央地关系，完全可以建设更庞大的中央机构，明确划分部委和地方行政单位的权责，把更多的专业问题交给中央部委的人来做，降低行政成本。
当然，北京现在已经很挤了，再增加几倍部委公务员，可能不一定放得下。但既然是垂直领导机构，这些部委公务员本来也没必要都常驻北京，大多数应该是巡回基层处理具体的问题。然后让留守北京的人员和外派人员可以不断轮换，比如规定每次升迁或者是从外派单位到直属机关，或者是从直属机关到外派单位，不能原地升官，程序上就不会允许大多数部委公务员留在总部。
进一步说，虽然宪法规定首都在北京，但没说所有部委机关都一定要放在北京。人民银行就有上海总部，最高法院也有六个全国巡回法院，只要国务院和人大政协留在北京就算遵守宪法了。按照这些先例，部委机关完全可以分散到北京周围的城市，比如说雄安新区放几个部委的总部，天津放几个总部，承德、张家口再分几个，北京的城市压力也就缓解了。反正这些地方也都是北京一小时高铁圈，只要好好选择地址，开会沟通的成本可能比留在北京堵车还要低。
中央公务员在扩大的同时离开北京，顺便就解决了中央公务员的买房和落户问题。这可不是个小问题，涉及到很多重要后续事件的安排。比如说563期节目，我最后提到了中央部委招聘的偏向，几乎所有部委搞专项招聘的时候，要把接近一半的职位给“京内生源”，也就是已经有北京户口的人。
照顾京内生源，听起来就很荒谬，但还可以在公告上明确宣布，说明也必然有一定的逻辑。563期的评论区也有人从官僚管理视角给出了解释。因为京外生源到中央机关工作，首先需要占用一个转北京户口的名额。如果转了之后这个人再辞职，有限的名额就浪费了，还不如要本地生源节约名额。另外，外地户口往往意味着在北京没有房子，拿着中央公务员的工资也不可能短期内买房，在租房状态下，结婚和子女入学都有问题，所谓“无恒产者无恒心”，这样的应聘者也很容易辞职，带走北京转户口名额的同时打乱各部委的工作节奏。
所以我建议，如果北京户口和房价的问题实在解决不了，就把各部委总部都搬出北京，一方面可以让部委雇佣更多的中央编制公务员，扩大垂直管理能力；另一方面也自然缓解了北京的人口压力，降低了房价。更重要的是，一旦大多数部委公务员离开北京，他们就会自发仇视北京户口的特权，推动积极的改革，对全国人民都有好处。
总的来说，中国未来合理的发展趋势，既不是强政府弱市场，也不是弱政府强市场，而是强政府监管和强势市场规律的结合。为了产业升级的目标，中国必然要继续打破地方隔阂，加强中央机关的垂直管理权限。所以，中央公务员数量不宜过少。与其强行压缩编制，不如考虑怎样容纳更多的中央公务员。
感谢大家收看，565期节目到此结束，我们周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