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消息142】云南建免费女校照搬衡水模式，河北马督工高呼内卷
大家好，2020年7月17日星期五，欢迎收看睡前消息142期，请静静介绍新闻。
在中印发生冷兵器边界冲突以后，国内和国际媒体都很关心印度军事问题。7月5日，印度防务新闻网站报道，印度国防采购委员会批准了52亿美元的紧急武器采购，其中包括21架米格29和12架苏30战斗机。
中印边境冲突之前，今年上半年，波音公司已经向印度交付15架支努干重型直升机、22架阿帕奇直升机。
再往前翻新闻，印度大规模军购的新闻常年不断。有的媒体说印度是近十年来全球最大的武器进口国。
督工，印度进口了这么多的先进装备，周围除了中国，没有能和它相提并论的强国。如果他们把所有先进装备集中到一个局部战场，能不能对中国构成威胁呢？
印度的确买了一些先进装备，总量也不小。但总的来说，媒体高估了印度买装备的数量，更高估了这些先进装备占印度军队全部装备的比例。
印度是世界头号军火进口国，这个说法来自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数据。
不过，世界军火贸易非常不透明，买家之间很难串货，同样的装备卖给不同的国家，价格差几倍也常见。瑞典国际和平研究所并不清楚大多数交易的真实价格，甚至不知道每笔交易的具体规模，只能自己估算。
他们给每种军事装备，都设了一个标准价值，二手或二手改进装备打折计算。按照这个折算方法，十年来印度的确是最大的军火买家，比第二名沙特阿拉伯高了30%，比第三名中国高了166%。
但是，这种估算的偏差是很大的。排在第二名的沙特，就经常搞一些暗箱操作，瑞典人很难猜出来。而且就算相信瑞典的数据，2015年以后，沙特购买的军火也已经基本和印度持平，2017年以后，每一年沙特的进口军火都明显高于印度。我们并不觉得沙特因为买军火就变成了军事强国，也没必要担心印度通过买军火就实现军事现代化。
同样看瑞典的数据，过去十年，阿联酋、阿尔及利亚和澳大利亚购买的军火加起来和印度相当。但就算这三个国家同时作为敌人出现在中国边境上，我们也不会觉得是个问题。强国搞军事现代化，终究要靠自己的工业来支撑，少数进口先进武器不仅改变不了全面战争的潜力，甚至支撑不了一场局部战争。与其担心印度的先进武器，我们更应该关心日本即将买到的100多架F35，毕竟这是要在美国体系下作战的装备。
有这些小国做参照，印度的军火进口的确不算太夸张，但为什么我们几乎每星期都听说印度在采购先进武器呢？
因为印度能把一笔军火生意做成三四笔，甚至是十次。印度军购有一个特点，重大采购，特别是重要装备采购，从来不可能一次走完所有流程。必定会因为各种理由推倒重来，反复招标。
今年5月19号，印度空军司令宣布要买450架战斗机。以当代主流战斗机的价格来说，这是一笔超级大单，但仔细以看，这是 “未来三十年内的计划”。平均每年只买15架。
全世界除了印度之外，应该没有哪家空军为二十年以后的采购指定具体数量。印度空军司令之所以敢跨越时间和任期下决定，不是因为他权力大，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算数。
上世纪八十年代，印度采购陆军火炮，制造了一起巨额回扣丑闻，印度政界军界高层都拿了瑞典公司巨额回扣，直接导致当时的印度总理拉吉夫.甘地连任失败。
印度前总理拉吉夫.吉地，被抗议卷入博福斯腐败案
这件事以后，印度吸取教训，故意拖延重大军事采购的周期，把采购分解成多个阶段，保证所有项目都要跨越一届政府的任期，也超过任何高级军官的任期。采购方案拿出来以后，还要让军队和政府的多个平行部门反复审核。
这种做法打击腐败的效果一般，反而放大了各个利益集团的分歧。印度的重大军购案因此很容易卡在某个莫名其妙的环节。甚至已经完成谈判的项目，也经常被印度宣布推倒重来，理由千奇百怪。
比如说，印度空军从2001年开始，就宣布要买一大批新战斗机。开始想用国产飞机，折腾了几年后发现搞不定，只能对外采购。2006年印度第一次招标，宣布拿出120亿美元购买，是当时全球最大的战斗机国际采购合同，吸引了全世界六种主流机型参与竞争。
经过多轮筛选，2012年法国阵风战斗机中标，单价8000万美元，签了一个18+108的合同。先由法国达索公司原厂生产18架，然后提供技术转让，由印度斯坦航空公司组装108架。
以当时的国际局势看，这个合同是很不错的，印度花钱虽然不少，但除了飞机，也拿到了三代半战斗机的一部分技术，对航空工业促进很大。但合同谈好之后，印度忽然要求增加条款，达索公司不仅要保证自己原厂产品质量可靠，也要对印度组装的108架飞机质量承担责任。
全世界都知道印度斯坦航空公司的产品质量差，达索公司要是答应这条件，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就更没有改善质量的压力了，摔十几架飞机就能让达索公司破产。印法双方就这个条款吵到2015年，也没做成交易。等到莫迪上台，取消了原来的合同，直接向法国采购36架阵风飞机，但价格肯定不是当年的价格。印度官方一直拒绝透露新合同的确切单价，但外界估计每架飞机1.5亿到2亿美元，而且不配套技术转让。
当年要买126架，现在只买了36架，而且旧飞机寿命到了，缺口越来越大。2019年印度又提出，再买114架主流战斗机，我们不知道这次采购还要拖多久，还要折腾多少次，但印度军队的确因此保持了自己的媒体曝光率。对于偶尔扫一眼新闻的人来说，的确会以为印度军队每年都在大规模采购先进武器。
虽然采购军火多花了不少钱，但印度的军费总量并不小，买来的装备能不能应付一场局部战争呢？
今年2月，印度公布了下一年的国防预算，超过4.7万亿卢比，669亿美元。军费的确不少，排名世界第三,而且保持快速上升趋势。
印度历年年费支出
但是，其中能买装备的钱真的不多。印度的国防预算分为三块，第一部分是退伍军人和文职人员的养老和怃恤金，28%。第二部分是民政开支，3%，主要是国防部的办公费用。第三部分是防务支出，是真正意义上用来养现役部队的军费，占70%不到。
最近两年，印度国防预算增加了近7000亿卢比，差不多100亿美元。但其中约一半都用来应付退休金的增长。
再考虑到印度现役军人的加薪，四分之三的新增经费都用来养人，只有四分之一用来买装备和训练。
从总量来看，印度大多数军费也是用来养人的。这张图蓝色是最近十年的印度国防预算表，蓝色是人力开支，包括工资、津贴和养老金，最近几年稳定地消耗60%军费。
剩下的钱除了办公经费，要保持训练，要维护装备，要修通向边境的公路，最后才能拿出钱买装备。所以，印度的军费看起来庞大，实际上采购费用非常少，把一个合同分散到十几年执行，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代化军队的主要开支是高科技武器和训练，为什么需要用6成军费来养人呢？
因为人数太多。在全世界缩减军队规模的背景下，印度是极少数还在扩大武装力量规模的国家，而且增长速度非常快，过去三十年几乎翻了一番。中国最近一轮军改，大规模减少现役军人数量，所以印度武装部队的实际规模已经超过中国，世界第一。
现役军人多，长期服役的退伍军人就多。2019年印度有320万人领军队的养老金，比前一年增加了30万人。印度就算现在停止扩军，今后几十年也会用军费支付庞大的养老金。
之所以印度军队人多，主要原因是印度的三军比例非常不均衡。不算那些辅助部队的轻步兵，只看现役部队，印度空军5.5万人，海军12万人，陆军112万。就算陆军的装备便宜，印度陆军也拿走了一半以上的军费，主要是用来给112万人发工资。
印军各军种及机关预算分配比例
所以，印度军费虽然增长速度不慢，但是始终满足不了现代化需求，缺口越来越大。
印度实际国防预算与潜在需求的差距
用宋晓军老师的话说，印度欠一场严肃的军事改革，打破以陆军为主的军事格局，否则军费永远不够花，先进武器永远不够用。
养了上百万陆军，但是缺乏先进装备，印度很就算打局部战争也很难占便宜，除非双方限制使用高科技武器。正好1996年中印双方签署了《关于在中印边境实控线地区军事领域建立信任措施的协定》，规定双方边防部队在巡逻时，不允许在实控线两公里使用火器和爆炸物，也不允许使用锋利的冷兵器。在这种故意放弃现代武器的环境下，印度觉得人多算一个优势，所以才会全面搞冷兵器渗透，占一点地方是一点。
印媒报道印军紧急向中印边界西段大规模增兵
不过事实证明，现代化军队需要的不仅仅是导弹飞机和坦克，还需要足够的运输工具、后勤设施和组织水平。印度以为陆军人多就可以打赢冷兵器战斗，结果前几天被中国军队狠狠教训了一顿，用棍子打死几十人，估计回去也要反思自己军费的用法了。
南亚没有哪个国家能威胁印度，中国也没有翻越喜马拉雅山占领印度的想法，印度为什么要坚持100多万陆军？不能裁掉几个军，用省下来的军费买先进武器吗？
印度一直对周围的国家，比如巴基斯坦和缅甸保持进攻战略，必要的时候考虑占领人口密集的地区，所以需要很多陆军。另外，前面说了，印度缺的不仅仅是高科技的战斗机，导弹，航母，还缺最基本的机械化装备，比如运输车、装甲车，自行火炮，陆军的机动能力很差，基本不具备在火力打击下快速调动的能力。无论有多少人，真打起来只能是就近的部队投入战斗。
印度陆军在中西部地区的师级部署地图
中国常驻西藏的部队总共只有两三万人，加上附近省份的支援部队也只有五六万人。但是，在现有的物质条件下，印度既然选择了把中国作为假想敌，就必须在喜马拉雅山的每个主要通道上放一个军级部队，每两三个军身后放一个军做预备队，远处的铁路枢纽上再摆一个军，新德里的总理才能放心。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缺乏机械化装备所以要多雇人，多雇人就没法采购机械化装备，到最后还是发挥印度最丰富的人力，把陆军扩到100多万，吃光了大多数军费。印度陆军参谋长曾表示，印军陆军的储备物资，在高强度战争中支撑不了十天。
印军在中印边界和北部地区的部署地图
印度陆军人数虽然很多，但是印度的平均收入很低，军队的工资压力为什么这么大？
印度虽然是低收入国家，但军队却属于高收入职业。尉级军官基本收入就相当于人民币6000-8000，还有各种津贴和福利，实际收入不比中国差，按购买力算可能还高一点。
印军的士兵地位不高，但是普通士兵也有三五千元的月薪，远远高于印度普通白领，所以士兵愿意留在军队里服役，平均年龄很大。
中印亚东边界线印军士兵军容
印度为什么要给军人发那么高的工资？
军队高工资问题，一部分是继承英国陆军的传统，另一部分也是为了国内稳定。
印度是一个民族和种姓隔离非常严重的国家，经常爆发激烈的内部武装冲突。退役军人甚至现役军人也会参加这种冲突。比如说1984年旁遮普邦爆发锡克族独立运动，最后政府被迫动用陆军进攻锡克族的大金庙，用重炮和坦克毁掉了这个锡克族圣地。当时在金庙里面防守的锡克武装，就包括2个退役少将。金庙被摧毁以后，一个锡克族卫兵刺杀了下命令的英迪拉-甘地总理，
所以，印度军队必须大大提高工资和退休金，当大多数军人觉得参加种族冲突得不偿失，为了自己的养老金和福利站在中央政府一边，至少不支持分裂集团，才能避免国家四分五裂。尤其是前面提到的锡克族，只占了印度人口的1.5%，但提供了15%的陆军士兵和20%的军官，如果没有高工资维持他们的忠诚，印度军队可能早就解体了。军事问题，最终还是人的问题，是政治问题。
其他国家的军队，有多少钱用来养人呢？
美国2019年国防预算，大约三分之一直接用于军队作战和维护，装备采购费占20%，研发费用占10%，基础建设和杂项也是10%，剩下20%才是工资。
不过，美国在国防部外还有个退伍军人事务部。它的预算非常庞大，2020年有2200亿美元，如果把这部分支出也算上，美军的人力成本就占了总支出的40%。相当不低，但比印度还是强很多。
中国每年定期向联合国提交军费分类数据，可以看到，军人的直接生活费用差不多是30%左右，而且总体上在下降。
不过，中国也有一些军费没有统计到。比如说，我们的义务兵虽然理论上说只拿军队津贴，但是最近十几年，地方政府都有很高的配套奖励，退役后还有一些入学、招工优惠待遇。这些钱已经超过了大多数地方的平均工资，不能忽略。
我们现在也成立了退伍军人事务部，把过去由地方政府承担的一些成本摆到明处。再加上交通系统不收军车的钱，地方上各种服务机构对军人减免费用，综合计算下来，中国也差不多花了40%的军事开支养人，和美国差不多。
中国和美国都已经完成了工业化，人力成本相对高，国产的武器装备价格相对低，还是只花了40%的军费养人，就是为了不断更新技术装备，保持对中等国家的觉有优势。印度这个半工业国拿出60%的军费养人，必然缺乏买高科技装备的钱，所以不要看媒体上天天报道印度买先进武器，印度人真的没买多少东西。
6月27日，央视采访云南丽江市华坪县女子高中校长、张桂梅老师。她今年63岁，在深山里办了一所全免费的女子高中，过去十几年，她把1645名女孩送进了大学。督工，给上千人提供优质教育不能只靠热情，还需要很大一笔费用，张桂梅老师是怎么解决的？
媒体需要为每件事塑造一个代言人，所以很多报道只提张桂梅老师的奉献，但最初的采访还是介绍了学校的情况。
张桂梅说过，学校创办的时候，丽江市和华坪县各拿出了一百万元开办费。一直到现在，华坪女子高中的教师工资和办学经费也都是由县财政保障。高中阶段已经不是义务教育了，应该说这个高中，是国家给当地女生的额外福利。
张桂梅老师是黑龙江省人，18岁来云南支边。之前得过重病，华坪县人民给她捐款，所以她愿意为这个地方付出。在民族中学当老师的时候，张桂梅发现，贫困家庭的女生升学困难，家里不愿意给她们出学费。所以她想办一所全免费的女子高中，就算不能送女孩进大学，也要提高当地下一代母亲的素质，避免贫困和愚昧传到下一代。
2003年，张桂梅向县教育局副局长提出这个想法，这个副局长最近接受媒体采访，说当时觉得她的想法很幼稚，没钱，劝张桂梅放弃。华坪县委还组织了一次论证会，所有专家都反对搞免费女子高中。第一个理由是不应该办纯粹的女校，第二是全免费的高中投入太多，县里没钱。
张桂梅本来希望社会捐款解决问题，但是2002年到2007年只筹集了一万捐款。
2007年，张桂梅当选全国人大代表，去北京开会，裤子上的破洞引起了记者的注意，新华每日电讯给她发了一篇特稿，介绍了她建学校的梦想。这篇文章吸引了各级政府的资金，丽江市和华坪县也各拿出一百万建学校。一年以后，2008年9月1日，丽江华坪女子高中第一栋教学楼盖好，正式开学。
据华坪县官方公众号介绍，2008年以来，各级政府先后给女中投入9132万元。中央出资1000万、云南省800 万、丽江市1000 万。华坪县财政支付了2000多万的建设费用和4000多万的日常运转费用。最近几年捐款比例逐渐增加，但是到现在为止，这个学校最主要的开支还是财政资金，
我们应该感谢张桂梅老师做出的努力，也应该承认政府过去在教育和性别平等方面有欠缺，但就事论事，这个女子高中不是个人筹款的结果，还是一个政府福利项目。
华坪女子高中没有录取分数线。贫困家庭的初中女生，只要愿意读高中，学校都无条件接收。2011年起，华坪女高连续九年高考综合上线率100%。2019年高考，华坪女中118名毕业生一本上线率41%，本科上线率82%，排名丽江市第一。督工你怎么看待这个奇迹？
从各方面报道看，张桂梅老师的特长并不是教学，而是宣传和管理。华坪女子高中成绩好，最大的优势并不是教师水平高，而是管理严格。
http://www.edu.cn/zhong_guo_jiao_yu/renwu/redian/200710/t20071017_259395.shtml
张桂梅接受央视采访的时候，说华坪女中的学生喊她“魔鬼”、“周扒皮”。这个称呼既有开玩笑的成分，也反映了她平时严厉的形象。
女中的学生全封闭生活，每天早上五点多起床，下课后三分钟从教室到食堂，打饭、吃饭、刷碗加起来不超过十分钟，每周只能洗一次衣服，有3个小时外出时间。所有学生一律短发，穿红色校服，为了不让学生效仿，女老师们也不能穿裙子，不能明显化妆。这套管理模式，其实就是衡水中学模式，或者说毛坦厂模式，甚至可以说是加强版。张老师自己也承认这一点。
华坪女中不选拔学生，但是升学率全市第一。今年7月2日，中国教育报发表社论，认为张桂梅的办学实践打破了 “生源”决定论。
http://paper.jyb.cn/zgjyb/html/2020-07/02/content_581960.htm?div=-1
我倒觉得，这只能说明衡水模式是有效的，可以让一批平均水平的学生压倒其他选拔过的学生。在高考的压力下，周围的学校必然会学习华坪女中，学习衡水。去年10月，原云南省教育厅厅长罗崇敏公开说，他跟踪了衡水中学11年，认为衡水中学模式是正确的。现在河北衡水教育集团已经在云南开了六所分校，其他云南学校也纷纷学习衡水模式。
作为一个河北人，我希望云南省的学生能得到良好的教育，但我并不希望云南省全面学习衡水模式。因为衡水模式真的只是一个备考制度，在不扩大知识总量的前提下，搞条件反射式训练，占满青少年全部空余时间，损害青少年身心健康，但是不提高大学阶段的学习能力，对成年后的工作技能也没什么帮助。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词来说，这是典型的“内卷”加“内耗”
如果云南全省都学习衡水模式，整整一代年轻人都会付出巨大代价，同时高考格局还是保持不变，华坪女中的优势也会被抵消。所以，我们可以宣传张桂梅老师修补了云南的性别歧视问题，也应该赞赏她为增加基层教育拨款做出的努力，但最好不要再宣传云南的衡水式教育。国家出钱搞 “内卷”教育，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发展方向。
当然了，在高考压力下，一个学校搞衡水模式，就会给其他学校施加压力，迫使他们也衡水化。要避免这个下场，仅仅靠教育局宣传减负是不够的，因为学校减负，不能阻止家长私下出钱购买教育服务，搞微缩版的衡水模式，最终还是全省遍地山寨衡水中学。
去年11月15日，第42期睡前消息，我引用过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副司长俞伟跃的讲话，今天我认为有必要请静静再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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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负不是降低课程标准，也不是让学生没有任何负担，要避免出现无差别的全体减负、无目的的盲目减负、不顾实际的强制减负。
减轻中小学生过重负担，不是简单地缩短在校时间、减少作业量、降低课业难度，而是要把不合理的负担减下来，减去强化应试机械刷题，校外超前、超标培训等不合理负担。有些欠缺的，像劳动教育、美育、体育锻炼，达不到标准还要增加上去。
俞副司长说的很好。现在，云南政府已经出钱搞免费高中教育了，就应该全省一刀切，增加教师编制，提供免费伙食，强制把学生留到天黑再回家。正常上课之外，所有时间强制搞体育和艺术教育，或者组织集体活动和课外阅读，不给私人培训班提供生存机会。这样也许政府需要再多花一点教育经费，但总比政府出钱搞一堆衡水中学好，起码不会全面破坏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华坪女中在精神上值得鼓励，具体的办学模式并不是一个好榜样。
更多的建议，这里不再多说，欢迎大家重看42期睡前消息。只是要补充一句。中国最大的教育矛盾，根本不是省内衡水模式和其他中学的竞争，而是少数省市占据太多的录取指标，导致其他省恶性竞争；以及中小学经费由县财政支付，穷富不均。如果不能让北京为首的少数省市吐出多占的指标，做不到教育经费全国统筹，衡水中学这种恶性肿瘤就一定会到处转移。现在华坪女中已经被衡水模式感染了，官方媒体还把它的病态模式做优点宣传，这个现象非常荒谬。希望国家在奖励张桂梅老师的同时，早点发现云南教育的内卷问题。
好，142期睡前消息到此结束，感谢各位收看。下一期是周日。但是明天晚上，也就是18号周六晚上8点，我在B站的个人号“马督工”会有一个直播，和大家闲聊一下高考志愿的相关话题，我们到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