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消息187】不买澳大利亚棉花，印度纺织订单还是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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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2020年10月30日星期五，欢迎收看187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新闻。

近几年很多报道都说，中国制造业外流，尤其是纺织业、服装业这种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中国的的地位被越南、印度取代。

10月份多家媒体报道，由于疫情影响，很多原来交给印度的纺织业订单，重新转到了中国。大批工厂突然进入生产旺季，有的企业订单甚至已经排到了明年。

这波印度订单的回流，给国内相关产业提供了意外的利润，但是不是也说明，在正常商业环境下，中国纺织服装产业正在不断流失呢？

纺织服装及相关产业是一条非常长的产业链。

整体来说，中国在纺织服装产业，对任何其它国家和地区，仍然有压倒性优势，部分门类甚至还在继续加强，只有最后一个环节的成衣制造业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的外迁现象，但这也是属于符合经济规律和中国利益的外流。

根据世贸组织数据，2018年全球纺织品出口3100亿美元，中国出口额是1185亿美元，占38%，第二名印度出口180亿美元左右，不到6%。

最近几年美元比较强势，世界贸易增长比较慢，按照美元计价的纺织品出口额在 2014年后增长不多，但从相对比例看，中国纺织品占全球出口比例是在上升的，说明中国在纺织业上的优势地位，还在进一步加强。

具体到服装制造行业，中国的确有一定的产业外流。2018年，中国服装出口总额1578亿，占全球32%，比2013年的历史最高点，下降了7.2%。就连绝对金额也比历史高峰减少了差不多300亿美元。

这些产业的转移方向，主要是南亚和东南亚，现在孟加拉、越南已经分别是世界第二和第三大服装出口国，印度的表现并不好。印度服装出口和中国一样在2013年就达到波峰，之后的绝对金额和全球出口份额都在下降。

之所以服装业往南亚东南亚转移，是因为成衣厂是最典型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人工价格是最重要的竞争力。

孟加拉服装加工厂

2018年，孟加拉成衣工人月最低工资是64美元，四五百人民币。

柬埔寨略高，也只有170美元，1200人民币。

越南平均薪资最高地方是胡志明市，2018年最低工资也是170美元左右，1200人民币。

2018年的时候，中国简单劳动力的平均工资已经普遍达到3000以上，就算劳动生产率略高一点，也必然要把低端服装产业让给孟加拉柬埔寨。

但是也要啊看到，尽管一部分低端服装业产能转移到海外，但中国服装出口仍然占全球近三分之一，中层产品的综合优势依然是世界最强。部分外迁企业在短暂试验后，又选择了回流。

在未来很长时期，即使孟加拉柬埔寨会再拿走一些市场，纺织服装业仍然会是中国制造业的优势产业。过去20年我们是世界头号纺织服装业大国，接下来20年，也不会有人动摇我们的地位。

成衣业虽然属于低端产业，但也是实体经济。全球经济停滞的背景下，这部分产业流失到孟加拉柬埔寨，对中国有什么影响呢？

这部分产业外流是在巩固中国产业链的优势，加强了中国经济对全世界的影响力。

现在中国服装业出口下降了，但从整个纺织服装业看，中国出口在全球优势还在进一步扩大。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借着产业转移，全面打开了南亚、东南亚市场。

与服装业相比，纺织业处于产业链的上游，更依赖资本和技术。最近几年接受成衣业产业转移的国家，资本和技术薄弱，不太可能在本国供应纺织面料，更不可能大规模发展上游的重化工行业。中国企业把成衣厂转移过去，还是要买国内企业的纺织品。比如说孟加拉现在拿到的成衣订单最多，2018年间，中国向孟加拉出口177亿美元，进口10亿，顺差超过进口十几倍。

现在中国是孟加拉第一大进口来源国，占了它进口总额的33%。可以说孟加拉已经完全被被中国经济体系绑定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越南、柬埔寨以及其它新兴的南亚、东南亚国家。

除非有外力干涉，这些企业必然会倾向于从中国采购物资和设备，增加中国技术产品的出口和利润。当年日本靠类似的方式实现了产业升级，中国也一样。而且中国的工业门类比日本更齐全，往上突破的动力更强，所以能更充分利用产业转移带来的利润。从未来几十年的发展看，让孟加拉多造几件衣服，对中国还是明显利好。

中越友谊关口岸排队的货运卡车

10月份还有一条与纺织行业相关的新闻。澳大利亚多家媒体报道称，中国近期停止采购澳大利亚棉花。

前面我们提到中国每年还靠纺织业拿到上千亿的市场，如果不再进口澳大利亚棉花，原料供应会不会影响中国经济呢？

如果停止进口只是短期动作，影响不会很大。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棉花消费国和进口国，也是世界第二大棉花生产国，2019年国内棉花总产量2725万包。只比印度产量略少一点。

有国内的产量作底，中国对进口棉花的依赖度，其实不算很高。2019年进口了825万包，占总消费量的23%。而且中国棉花的库存量一直非常高，一直维持在全年消费量80%以上，相当于四年进口总量。有这么大的库存支撑，相关产业有足够缓冲寻找新货源，平稳替代澳棉。

从国外买的这些棉花，澳大利亚占的比例不算低，过去近五年平均20%左右。2015年后超过印度，成为中国进口棉花第二大来源。

但在棉花国际贸易里，澳大利亚只是第四大出口国，占全球出口份额不到7%。他们最大的优势是高等级原棉，不过可替代性仍然很强。

正好这几年中国和美国打贸易战，我们在农产品方面作出了很大妥协。中美第一阶段贸易协议签署后，中国为了履行承诺，需要大规模增加进口美国农产品。2020年2月，国务院关税委员会公告，排除部分美国商品加征关税，其中就包括棉花。

在争夺中国市场方面，美国棉花一直是澳棉的强大对手。并且由于贸易战，高等级美国棉花的价格正处于低谷，对用户非常有吸引力。市场普遍估计，下半年到明年，美棉进口将出现明显高峰。如果中国一定要对西方贸易体系做妥协，与其把好处给澳大利亚，不如直接给美国。

当然，短期内澳大利亚方面的压力也不是很大。因为今年种植季，澳洲发生了严重干旱，棉花产量大幅度下降，全年产量只有13.4万吨左右，不到去年一半，创下了40年来最低纪录。

所以，澳大利亚眼下的主要忧虑是产量不足，而不是市场太小。但如果中美真达成妥协，或者中国宁可买美国棉花也不买澳大利亚棉花，澳大利亚就要担心了。毕竟澳大利亚2/3的出口棉花卖到了中国。如果中国坚持不买，也许他们需要找中国买点纺织机械，自己搞纺织业。

另外，虽然中国耕地紧张，不太可能挤出更多的耕地种棉花，但是我们可以升级棉花品种，用自己的高端棉花替代澳大利亚产品。中国新疆日照时间长，适合种植优质棉花。国家棉花产业联盟作为一个产学研一体的组织，已经在新疆建成了150万亩高品质示范田。计划在5-10年后，把高品质棉田扩大到500-1000万亩，产能可以达到进口澳棉的1-2倍。

到那时候，中国就算还要继续进口棉花，面对美国和澳大利亚，议价权也会上升。

问：10月9日，美国联邦调查局指控了一个民兵组织，说他们密谋绑架密歇根州的州长，还打算在州议会和高速公路发动爆炸，逮捕了13人。经过几天审讯，14日联邦调查局证明这个组织还打算推翻多个州长，尤其是被特朗普宣称要解放的弗吉尼亚州。这些民兵组织是怎么来的？

这次要绑架州长的暴力事件，之前早有预兆，四月中旬，支持特朗普的密歇根州保守委员会组织了一次大规模集会，在州议会门口要求州长解除隔离。当时就有人喊出了把州长关起来的口号。

四月底，由于密歇根州州长不愿意妥协，手持步枪的民兵直接冲进了议会大厦，高喊着要把暴君吊死，除了武器之外，整个运动都像是发生在18世纪。而且类似的武装抗议过去十几年在美国并不罕见，不少民兵组织成员已经有了几百个核心成员。

比如新墨西哥州有个民兵组织，常年举着半自动武器在美墨边境巡逻，抓捕非法移民，一度非法关押了将近三百人，特朗普政府就当完全没看见。直到去年四月份，这个组织自己放出了视频，引起了媒体抗议，美国政府才抓了这个组织的负责人，其他成员既往不咎。

美国民兵组织是殖民地时代的传统，但是最近200年因为正规军和国家警察组织的扩张，已经明显形式化了。现在重新兴起，是因为美国保守派在冷战后发现自己有边缘化的危险，所以和民兵组织结合，一起拉选票。特朗普虽然从来没有明确支持这些民兵组织，但是他始终不愿意谴责白人至上主义，始终在各种场合暗示鼓励这些行动。对于特朗普来说，虽然这些人思想和行动非常危险，但只要他们还是美国人，手中还有选票，那他们就是好选民。

对于一个专业化组织而言，手里有一把锤子，看什么都像钉子，民兵组织只要发动起来，就不会满足于维持治安和拉选票，一定会作出很多失控的暴力行为。但就最近几年的形势来看，民兵组织还是不太可能威胁美国的正常政治秩序。毕竟现代国家暴力机器相对平民武装的优势太大了。

在现行的美国法律框架内，这种民兵组织会怎么解释自己的法律地位呢？

他们可以充分利用美国法律的历史遗留条款。前面提到密歇根州民兵持枪冲进议会大厦，但是当地法律本来就允许在议会大厦内公开携带枪支。只要这些民兵没有开枪杀人，警察也只能尽力驱逐而不能抓捕。

再往前，2010年还有一个民兵组织密谋，要在一个执法人员的葬礼上放炸弹，炸死所有参与葬礼的人员。这些民兵被逮捕后很快就被释放，原因是证据不足。美国允许民间民兵团体存在，也允许私人拥有武装，只要这些人没有真的买炸弹，没有把把炸弹放到葬礼现场，很难通过一些言论给他们定重罪。

这次FBI能够逮捕13个人，还有希望给这些人定罪，是因为FBI提前卧底了半年，录下了这些人开会密谋的全过程，这才算是有了足够的证据。

之所以民兵组织在美国法律框架下有足够的空间，是因为美国历史上联邦权力和州政府之间有长期斗争。从美国的建国神话来说，民兵是对抗英国军队的主力和精神象征。但从历史战绩来看，18世纪民兵的战斗力非常一般，装备不行训练不足，服役时间还很短，一般一两个月就要回家，对于英国人来说是麻烦，但从来不是威胁。华盛顿自己也觉得民兵没啥用，所以要求议会授权，从法国拿钱组织了一支常备军，才最后拖死了英国军队。

但是在独立战争结束不久，常规军就被解散。原因是当时的美国独立派并不希望有一个强大的联邦政府存在，担心华盛顿变成克伦威尔那样的独裁者。这些白人小地主和小商人希望联邦政府是一个非常松散的组织，甚至没有征税的权力，大多数权利都留在他们可以随时看到的州政府。这种思潮制造了美国的民兵神话，独立战争被描述成一场靠民兵淹没英国人的战争，民兵成了反抗集权的精神符号，一直延续到今天。

但是，现代政府的集权化是大趋势，1787年美国开制宪会议，联邦党想办法用宪法赋予国会组建常备军的权力，同时要求各州政府把民兵管理权和联邦政府分享。联邦政府负责训练和管理那些为联邦服务的民兵，但是各州政府保留任命民兵军官的权力。为了抵制联邦对民兵的管理，不少州想方设法给自己的民兵军官提升军衔，以至于民兵的中层军官们军衔比联邦派来管理的高层军官还要高。

南北战争让中央政府掌握了一支强大的正规军，所以联邦权力渐渐加强。1903年《民兵法案》出台，各州民兵变成了现在的国民警卫队，州政府只有理论上的管理权。但是，美国保守派通过宪法第二修正案给民兵组织找到了新的理论基础。

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在中国很出名，因为每次说到美国和中国的枪支管理模式，都有人用这条法律说美国宪法允许持枪。它的全文是

一个自由的国家（州）必须依赖纪律优良的民兵部队，所以不能阻止人民持有并携带武器的权利。

美国持枪派强调后半句，说这是一个“持枪条款”，废枪派强调前半句，说这是“民兵条款”，个人没有持枪权，有纪律的民兵才有。每一派都想用这个条款支持自己。

作为法律条文来说，第二修正案不是一个好法案，对描述的对象没有明确定义，两个短句之间也没有表示从属关系的关联词。民兵队伍既可以理解为类似国民警卫这种由政府管理的武装力量，也可以理解为打算绑架州长的民间武装团体。对于持枪权的描述也非常含糊。过去100年，美国围绕这句模糊化规定的法律诉讼数不清，所以武装团体和持枪派总能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

冷战期间，因为苏联的存在，美国保守派总体上占优势，持枪是一种普遍习惯。民兵组织不觉得自己和政府之间有严重矛盾。1986年，苏联只有5年寿命了，共和党里根政府还通过了《轻武器拥有者保护法》，不再要求枪店保留买家的资料，甚至默许无证枪械的买卖。

1993年，冷战结束，民主党人克林顿上台，推出了美国有史以来最严格的控枪政策。他推出的《布兰迪预防手枪暴力法》规定买枪必须有5天的冷静期，每年联邦拨款2亿美元给各州政府更换设备，把武器执照的申请费从30美元上升到200美元，同时要求各地警方尽力核查买枪者的背景身份。1994年，克林顿又通过了为期十年的“联邦突击武器禁令”，禁止民间建造和销售军械。

这些控制手段立刻激发了保守主义的反弹，1992年和1993接连发生美国枪炮管制局和右翼团体对抗事件，一次导致了白人至上主义者家庭多人死亡，一此导致邪教组织70多人被烧死。

这两起案子不仅没有压制极右翼团体，反而激发了民间组织运动的武装动力，直接导致了1995年的俄克拉荷马城爆炸案，民兵拥护者把炸药卡车开到联邦办公大楼前面，一次炸死168人，抗议联邦政府压制民兵团体。最近上新闻的密歇根州民兵是1994年成立的，也是这一波民兵组织反弹的产物。克林顿执政时期，各州比较普通的民兵组织加起来已经有400个，更极端的爱国者民兵团体加起来有八百多个。

2000年总统大选，民主党候选人戈尔输给小布什，有一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必须要继承克林顿的禁枪政策，以至于在自己的家乡都输给了小布什。小布什进入白宫后，迅速了放宽了枪支管理，2004年克林顿的联邦突击武器禁令到期，小布什也没有继续执行。民兵运动在这段时期也得到了一定缓和，直到2008年奥巴马赢得了大选。

奥巴马和小布什一样，对枪支管理持宽松态度，2012年大选辩论被问到相关问题时，只敢说通过学校和家庭教育改变暴力倾向，完全不敢提加强枪支管理。但是对于白人至上主义的民兵团体来说，他的肤色就是原罪。爱国者运动民兵团的数量从奥巴马执政初期的149个上升到后来的1360个。这些团体中被明确定性为反政府的就有两百多个，还有70个被认定是新纳粹主义。

2014年，内达华州有一个牧场主长期拖欠联邦土地管理费，联邦政府决定驱逐这个牧场主，被当地民兵组织持枪对抗，加州以及爱达华州的民兵听到消息也赶来支援，民兵和联邦执法人员对峙了好几天，迫使执法者撤离。这次密歇根民兵的对抗看似激烈，放在整个后冷战时期根本不算事儿。

民兵组织的思想是反联邦，为什么他们会支持特朗普呢？

在第43期睡前消息和周二的186期睡前消息，我分析过美国福音派和特朗普之间的密切关系。福音派并不喜欢私生活一塌糊涂的特朗普，但是他们不想再选出一个奥巴马那样的总统，所以即便特朗普结过三次婚，花钱让妓女保持秘密，打高尔夫的次数多过上教堂，但只要特朗普反对同性恋反对难民反对堕胎，这就是福音派能找到的最好总统。

福音派的信徒和这些民兵团体重合度非常高。民兵组织支持特朗普的理由也和福音派差不多。虽然特朗普是代表联邦的总统，但只要他反对控枪，反对移民，反对新冠隔离，民兵就愿意用枪表示支持。如果特朗普这次下台，极右翼武装团体的反弹还会更厉害，也许过几年他们也会激发出自己的反对派，在美国制造民间左翼武装。

接下来我们回顾几条往期消息。183期和98期节目，我们都提到了钟南山院士对中医防疫效果的评价。第一次他说，“在实验室的细胞上，中药也是很有效的”。第二次他说，“体外研究发现，复方板蓝根颗粒对新冠病毒有抑制效果”。我说钟南山这两句话说的很有中国特色，既不说假话，也不得罪中药利益集团。但白云山制药的股价还是因此拉了一个涨停。

10月23日，钟南山正式回应了“体外研究”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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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大家复述“我在几天前粤港澳大湾区三地合作协议（论坛）中曾讲过一句话，复方板蓝根，而非板蓝根在实验室有抗新冠病毒作用，这离体内有效还很远，白云山药厂作为‘内行人’应很了解，但（其中）有人断章取义，将我这句话扩大，甚至说是板蓝根，这是一种歪曲，有关部门已出来澄清。”

第23期，第103期，第143期节目，我们都关注了埃塞俄比亚截断青尼罗河的复兴大坝项目。在北非多个国家人口过亿的背景下，埃塞俄比亚趁着埃及内乱，快速建成了这个战略性工程，开始蓄水，有可能会凭借既成事实改变东北非的经济地理环境。

特朗普宣称埃及或炸毁尼罗河水坝，埃塞总理回怼open in new window

10月23日，特朗普和埃塞俄比亚总理通话，发出威胁，说埃及早晚会炸了这座复兴大坝，希望埃塞俄比亚早点妥协。这句话的背景是，埃及最近勉强稳住了国内局势，也在邻国利比亚促成了一个长期停火协议，暂时有一点余力考虑尼罗河问题了。同时，埃塞俄比亚自从8月份以来，政局不稳，国内的种族冲突和党派冲突削弱了政府的控制力。所以，的确轮到埃塞俄比亚担心这座大坝了。

另外，10月16日，山东东营市长赵志远被任命为新一届中国驻埃塞俄比亚大使。我查了一下这位大使的简历，发现他在当东营市长之前，曾经代表山东当援藏干部团的领队，具体负责日喀则地区的开发工作。之后又当了2年山东地质矿产勘察开发局的局长兼书记。现在他去山区地形为主的埃塞俄比亚工作，过去的工作经历对他应该很有帮助。